北大外院成立二十周年纪念大会

【讲述】偶然中的必然——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教授 赵振江

       院庆组织者要我谈一谈“秉持北大人的情怀与担当,促进中外文化交流与互鉴”这个话题,结合个人经历与感受讲几件吧,这几件事都有“偶然”性。
       首先,我与西班牙语的结缘,就出于偶然。我从小喜欢诗歌,1959年考大学时,毫不犹豫地报了北大中文系,没想到,被中文系录取后,却被西语系作为所谓“学生骨干”要了过来,在法语专业学了一年半,由于古巴革命成功,西语系于1960年创建了西班牙语专业, 我又服从组织安排,插班,改学了西班牙语。在此期间,还有一年,被调出来“半脱产”,做学生工作。1964年,提前一年毕业,留校任教。充其量,我的西班牙语只学了三年,却成了60年来,我报效祖国、服务人民、个人赖以生存的工具。
       我个人的第一部译作《马丁•菲耶罗》的出版也是一次机缘巧合。阿根廷民族史诗《马丁•菲耶罗》是拉丁美洲家喻户晓的文学经典,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断断续续翻译这本书,80年代初才完成了译稿。但是在那个年代,根本没想到会出版。直到1984年,机会来了。这一年是史诗作者何塞•埃尔南德斯诞辰150周年,阿根廷要把他的诞辰定为“传统文化年”,因而要展出各文本的《马丁•菲耶罗》。台湾当局很早就得到了这个信息,提前把所谓“国立编译馆”出版的《马丁•斐耶乐》送到了阿根廷。中国驻阿根廷使馆得知此事,文化参赞张治亚先生和阿外交部交涉,后者态度很明确:你们有,就展出你们的,你们没有,就展出台湾的。张参赞赶忙和国内联系,要求尽快出版中文译本的《马丁•菲耶罗》。在有关领导部门的关照下,湖南人民出版社辗转找到了我。在80天内,出版了在当时堪称“豪华”的中文版《马丁•菲耶罗》,这位讲汉语的马丁•菲耶罗在阿根廷受到了热烈欢迎,也使台湾当局制造两个中国的企图未能得逞。正是由于《马丁•菲耶罗》的翻译出版,阿根廷总统于1999年为我颁发了“五月骑士勋章”。2008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还出版了西、英、汉三语合一的《马丁•菲耶罗》!
       1987-1989年,我去西班牙翻译《红楼梦》,这又是出于偶然。1987年,我收到西班牙格拉纳达大学的邀请,让我去西班牙校订西文版《红楼梦》。但是我想:一我不是“红学家”,对红学没有研究;二我的西班牙语水平,根本翻译不了《红楼梦》,因而想婉言谢绝。但西班牙方面要求迫切,而且有人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有了外文局提供的译本,我不过是去校对一下,于是便去了西班牙。到了格拉纳达大学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原来格拉纳达大学认为现有的译本没达到出版水平,要逐字逐句地修订,和重新翻译差不多。我已是“骑虎难下”,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接受眼前的现实,并要求大学校长给我找一位文字水平很高的合作者(后来又增加了一位,前后近四年,和西班牙朋友同吃同住,夜以继日,连圣诞节都未休息,一个三卷本的西语版《红楼梦》总算译完。要说明的是,作为译者,我们既无版权,也无稿酬,但是看到西文版《红楼梦》在西班牙受到欢迎(第一版2500册在一个月内售完,而且两次登上书评家推荐书目),能为中国文化的传播尽一份绵薄之力,便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今年,我已近耄耋之年。没想到,作为总主编,还能和我们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的翻译团队编译出版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典诗歌文库》,对我来说,也是出于偶然。2016年,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诗歌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黄怒波先生和作家出版社前主编张陵先生策划这个项目时,并没想到把这个项目给北大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我觉得这件事必须由我们北大人来做。当他们要我做文库主编时,我立即向他们建议:不必舍近求远,这个项目非北大外院莫属。可喜的是,怒波院长欣然采纳了我的建议,把这个项目交给了我们北大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在北大校领导和学院领导的鼎力支持下,在外院的资深翻译家和年富力强的中青年骨干的通力合作下,在兄弟单位的密切配合下,我们已经高标准完成了文库第一辑22卷的翻译出版。第二辑28卷将于明年问世,相关部门已将“文库”列为“国家十三五规划出版补充项目”。这套书的翻译出版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的文化建设工程,填补了在“一带一路”部分沿线国家诗歌翻译与研究工作上的空白,对诸多国家的文学史书写具有开创性的价值,体现了我们北大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的整体实力。更重要的是,通过“诗歌文库”的翻译和出版,使我们积累了经验,检阅了队伍,看到了我们外院科研团队光辉的前景。同时,这件事也引发了我的思考:当初,我们四个系合并为BETWA西汉姆联官方官网,不正是为了“做大事”“开大船”吗? 在学术研究上,我们不仅要提高“单兵作战”的能力,更要组织大兵团作战,这样才能攻克更大的堡垒,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回顾我个人60年的西班牙语求学、任教、翻译、研究生涯,在这一件件看似偶然的事件后面,都隐藏着一个“必然”。那就是北大人、北大外语人的家国情怀与使命担当。我们每个人的成长都与国家的发展息息相关,我们每个人的前途都与国家与民族的发展相契合。北大的情怀与担当让我一生不敢懈怠,更希望这种情怀与担当能激励一代代年轻的北大人、北大外语人为促进中外文明的交流与互鉴、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积极作用。

       谢谢大家。